兔首

鼠首

北京地圖上，從圓明園到國家博物館的直線距離是18公里左右。然而，這短短的一段路程，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銅像里的兔首和鼠首卻花費了一個半世紀來跨越。

25日，兔首、鼠首安全抵達北京，捐贈儀式即將舉行。在過去的153年里，它們不曾分離。據記者考證，兔首、鼠首先后輾轉于5個歐洲人手中，有畫家、貴族、古董商、服裝設計師和巨賈。

1747年至1759年間鍛鑄

圓明園十二獸首銅像是在1747年至1759年間鍛鑄。歐洲藝術界后來對兔首、鼠首這兩尊東西合璧的銅像評價是：寫實、細節生動、造型自然。

1860年前一直放在圓明園

銅像鑄成的一百年后，1860年10月6日，圓明園除了少數守衛外，成了死寂的空城。法國歷史學家伯納·布立塞在《1860：圓明園大劫難》一書中通過史料還原了英法聯軍剛進入這座位于北京西郊皇家園林的情景，每個人都被奇珍異寶和氣派的宮殿震驚了。而僅3天后，法國上尉貝齊亞記錄道：“10月9日，我們終于撤離了劫掠現場，身后留下一片廢墟和大火。”自此，中國歷史關于獸首的記錄戛然而止。

有幾十年未“離開”巴黎

14年后，1874年冬，西班牙人荷西·馬利亞·塞特在巴塞羅那呱呱墜地。他是公開資料里查到的兔首、鼠首的最早藏家。塞特是歐洲著名畫家和攝影師，被認為是20世紀一個重要的藝術品藏家。

塞特于1945年去世，并沒有找到資料顯示一對獸首何時被賣掉，以及出售的價格，只知道它們曾被德－博姆羅侯爵收藏。從時間推算，兔首和鼠首的持有者應是和塞特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羅伯特·德－博姆羅侯爵，或是承襲了他爵位的兒子阿爾芒。

此后幾十年，兔首和鼠首沒有離開過巴黎，它們流轉到古董商尼古拉·庫格和阿萊克斯·庫格兄弟手中，尼古拉和阿萊克斯1985年繼承了家業，第二年便將兔首、鼠首和其他藏品打包賣給了時裝設計大師伊夫·圣羅蘭和他的同性愛人皮埃爾·貝杰。這兩人在上世紀80年代對東方文化充滿濃厚興趣。

2008年出現在公眾視野

2008年6月，71歲的圣羅蘭因腦癌去世，他將藏品遺贈給了皮埃爾·貝杰—伊夫·圣羅蘭基金會。貝杰作為基金會主席，決定清空他們收藏的所有藝術品。這是火燒圓明園后，兔首和鼠首首次出現于公眾的視野。而就在幾年前，牛、虎、猴、豬、馬5個獸首先后回歸故里。

在2009年那次飽受爭議的伊夫·圣羅蘭世紀大拍賣前，佳士得拍賣行的公告描述了獸首所在的位置：上世紀80年代末，圣羅蘭和貝杰買下了位于波拿巴街的公寓，馬奈（著名的印象派畫家）曾出生在這間屋子里。……二樓，有一間單獨的套房，新古典主義風格。一進門，在淺灰色的墻壁上人們可以看到來自乾隆時期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噴泉中的鼠首和兔首銅像。

最后一位藏家眾所周知，是今年4月隨法國總統奧朗德訪華的富豪弗朗索瓦－亨利·皮諾。福建商人蔡銘超在伊夫·圣羅蘭拍賣會上以3000多萬歐元的天價拍下兔首、鼠首后，又拒絕付款，使得這兩尊銅像回到了原持有人手中。皮諾家族最終決定將它們“完璧歸趙”。

乘船流離而去，又從法蘭西遷徙1萬公里回家，皮諾助兔首、鼠首完成了最后一段旅程。2013年仲夏，漂泊了整整153年的兩尊銅像將被靜靜地安放在國家博物館里，融為歷史長河的一體。據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