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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歐美制裁，俄羅斯會低頭嗎？

　　2014-07-31 10:57:00

　　本周美國和歐盟兌現了此前的威脅，開始對俄羅斯經濟更廣泛的領域施加制裁，以期迫使俄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結束其對烏克蘭分裂叛軍的支持。

　　然而美國現任、前任官員以及制裁專家稱，近來歐美針對伊朗、朝鮮和敘利亞等國施加金融制裁的歷史經驗表明，若想要改變莫斯科的策略，則必須實施比當前更為全面的制裁，尤其是針對俄羅斯的能源部門。

　　而即便如此，也無法確定普京是更加重視俄羅斯經濟，還是更重視自己對烏克蘭的影響力。

　　奧巴馬政府將當前伊朗受到的經濟打擊視為一個范例：過去三年來該國石油出口縮減了一半，其銀行已被大體排擠出全球金融體系。白宮認為，這促使伊朗首次參與到意在限制其核項目的嚴肅談判中。

　　然而精通這一策略的歐美官員則強調，需要通過十多年逐漸增強的制裁措施才能實現這些結果。

　　美國和歐盟還要準備好應對制裁措施導致油價大漲所引發的經濟反噬。而在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的過程中，這一風險可能會更大。

　　上世紀90年代末在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賴特（Madeline Albright）領導下制定制裁措施的科姆拉斯（Victor Comras）稱，俄羅斯與美國此前的制裁對象非常不同。

　　俄羅斯與歐洲經濟通過能源基礎設施、貿易和金融渠道融合得更緊密。俄羅斯在全球經濟中的占比也大得多，接近3%，伊朗為0.5%。

　　俄羅斯外匯儲備有近5，000億美元（約相當于其國內生產總值（GDP）的23%），因而具有比伊朗更大的緩沖余地。伊朗外匯儲備為680億美元，約相當于該國GDP的19%。

　　但支持伊朗制裁政策的人說，俄羅斯與伊朗帶來了相似的外交政策挑戰。

　　匯豐控股（HSBC Holdings PLC）首席法務專員利維（Stuart Levey）說，俄羅斯與伊朗狀況的相似之處在于，它們造成的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問題無法僅僅通過談判解決。他稱，因此如果不施加手段，外交途徑是沒有用的。利維曾經在美國財政部（Treasury Department）負責對伊朗的制裁措施七年之久。

　　商界在謹慎觀察事態，汽車廠商和能源巨頭已經在采取行動限制俄羅斯對其業務造成的風險。法國石油巨頭道達爾（Total SA）表示，其已經停止增持俄羅斯天然氣生產商OAO Novatek的股權。

　　杜伊斯堡-埃森大學（University of Duisburg-Essen）汽車研究中心負責人杜登赫費爾（Ferdinand Dudenhoeffer）稱，大眾汽車（Volkswagen AG）和福特汽車（Ford Motor Co。），以及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 Co。）旗下的歐寶（Opel）等產量很大的汽車廠商預計因制裁行動受影響最大。

　　為國會提供建議的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的執行理事杜博維茨（Mark Dubowitz）說，人們越是覺得政府是在借鑒對伊朗金融制裁的做法，市場參與者就越有可能自發地切斷商業聯系以避免潛在的損失。

　　俄羅斯以輕蔑的態度做出回應。普京周三沒有公開回應歐盟和美國的舉動，但俄羅斯外交部長斥責制裁行動“瘋狂且不負責任”，并警告說美國和歐洲也將受損。

　　制裁措施中包括一項針對俄羅斯三大國有銀行——VTB Bank、莫斯科銀行（Bank of Moscow）和俄羅斯農業銀行（Russian Agricultural Bank）的中長期融資禁令，以及禁止向俄羅斯出售軍事裝備、禁止向該國石油行業出口用于深海鉆探和頁巖油提取的西方技術等措施。

　　歐盟本周還首次把普京核心圈子里的成員列入了禁發簽證、凍結資產的名單。在之前幾輪制裁中，美國已率先采取了類似措施。

　　七大工業國（Group of Seven， 簡稱G7）周三發布聲明稱，在烏克蘭問題上俄羅斯并未改弦更張，繼續推動沖突升級，無視國際社會要求和自己所做的承諾。

　　新制裁對俄羅斯經濟的短期影響估計不會太大。周三俄羅斯股市和盧布小幅上揚，官員和分析師說，市場的樂觀情緒掩蓋了風險的加劇。不知道這些風險是否足以讓克里姆林宮轉變想法。

　　標準銀行（Standard Bank）經濟學家Timothy Ash說，歐美本周宣布的新制裁不會立即給俄羅斯經濟造成嚴重傷害，但會讓俄羅斯看到被進一步孤立、經濟停滯、國際地位下滑的前景。他指出，問題的關鍵在于普京是否了解或者真正在乎這樣的局面。

　　俄羅斯經濟短期內受到的最大沖擊預計將是俄羅斯銀行被限制進入歐盟金融市場。但是俄羅斯與西方的主要貿易——向歐盟國家銷售天然氣和石油——并不在制裁范圍內。

　　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在內的歐盟領導人表示，如果莫斯科采取更加合作的態度，可以減少制裁；如果莫斯科繼續支持烏東部的親俄叛軍，將追加制裁。

　　但歐洲很難想像抵制俄羅斯天然氣的后果，即使在冷戰最嚴重的時候，俄羅斯對西方的供氣也從未中斷。歐洲大陸的許多國家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俄羅斯天然氣的替代品，即使找到也無力負擔。

　　布魯塞爾的無黨派智庫卡內基歐洲（Carnegie Europe）的學者萊納（Stefan Lehne）表示，如果真的要限制俄羅斯的能源出口，那么歐洲受到的傷害和俄羅斯一樣大。

　　對俄制裁僅限于銀行、特殊工程和武器等經濟聯系不太緊密的行業，凸顯出西方國家面臨的限制。但美國財政部官員稱他們仍在計劃針對俄羅斯采取新的措施。美國一位高級官員稱，美方已經說得非常明白，如果俄羅斯不能轉變立場，美方能夠并且將繼續施壓。

　　現任及前任美國官員提到，近年來針對伊朗的制裁行動中，有兩次行動產生了十分嚴重的后果。

　　第一次是2009年通過的法案，對任何繼續與受制裁伊朗銀行和企業開展業務公司（無論是外資公司還是美國公司）實施制裁。該法案賦予美國財政部法外權力，實際上迫使外資企業在與美國還是與伊朗開展業務之間做出選擇。

　　第二次是白宮2012年對伊朗央行[微博]的制裁，伊朗所有的石油出口實際上都是通過央行進行的。將伊朗央行列入黑名單實際上是對伊朗實施了石油禁運，之后歐盟又正式禁止進口伊朗石油。

　　美國和歐洲官員稱，還不清楚奧巴馬政府和歐盟想要采取多大力度的措施。但參與討論的官員稱，美歐需要向俄羅斯明確表示，未來還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杜博維茨稱，美國財政部應當考慮針對俄羅斯銀行受到懷疑的洗錢活動采取措施，禁止它們參與全球銀行體系活動，而參與全球銀行體系活動對銀行的日常運營至關重要。美國國會和白宮還應當考慮頒布法案，將與黑名單上的俄羅斯實體進行交易的公司列入黑名單。

　　他說，制裁既有法律上的意義，同時也有心理上的意義。 （華爾街日報）